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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瞧一眼。”唐笙不逗她了,温声道,“没气着我们陛下吧?”秦玅观被她紧张的神情逗笑了,微扬唇:“你瞧朕像是气着了?”
唐笙放心了,终于舍得真松开她的手,放下药箱。
她替秦玅观把脉,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血条,一脸崇敬地瞧着她——那眼神,用两眼放光来形容都不为过。
“陛下行的是德政。”唐笙说,“不分良贱了,人同人间的隔阂渐渐会化开,这是好事。”
唐笙见到布告,第一反应就是,秦玅观的举措缓和了社会矛盾,也变相解放了劳动力,是这个时代实现平等和大同的第一步。
她正在一步步地展露济世之心,实现她的政治理想。
“过来。”秦玅观道。
唐笙倚在了御椅边,双手搭在她的膝上。
“朕要教你一招,叫声东击西。”秦玅观抚过她的面颊,“这三条新政里,最折损他们利益的便是废除贱籍这条。”
贱民多为各朝各代在政治斗争中被废放逐的失败者的后代,这些人与士农工商不同,是不可以变更职业,且多时不受律法保护,一直被各地士绅豪族剥削的可怜人。他们连拥有人格都成了奢望,任何人都可轻贱他们。
“所以,那些监生多是士绅豪族出身,轻贱他们轻贱惯了。”唐笙顺着秦玅观说的思考,“这些……百姓一旦变成良民,他们就不可以随意打杀买卖了。”
唐笙不想说“贱民”二字,说话时微微顿住。
秦玅观应声:“废除贱籍只是第一步,日后还有许多举措要添置。易业、谋生、读书,于他们而言都太难了。这些人,还要苦上许久。”
说到这,唐笙明白了:“陛下所谓的声东击西,是为了更有力地推行前两条吗?”
“不错。”秦玅观赞许似的刮了刮她的面颊,“变革户籍制,女子可为户主,和男人一样都有军籍、民籍、匠籍……可以自力更生,不再倚仗男耕女织那套,不再需要依附夫家。”
“辽东经此大疫,青壮男丁死伤大半。在辽东推行新政,阻力会大大削弱。朕可以取‘田抛地荒,劝课农桑’那套堵住朝臣的嘴。日后见着成效,再推行各地。”
唐笙听得心潮澎湃热泪盈眶,望着秦玅观的眼睛里聚满了水泽。
“又要哭了?”秦玅观俯身。
同唐笙说话时,她总是带着音调的。唐笙很爱听她微扬的尾音,像羽毛挠着心尖,痒痒的,温温柔柔的。
这次唐笙听了,却有点想掉眼泪了。
“前几日是故意支走我,不让我在朝堂见着您和朝臣针锋相对吗?”唐笙瓮声瓮气道,“陛下怕我同他们起冲突么?”
“你在幽州已经替朕得罪过一批人了。”秦玅观抿唇笑,“再得罪一批,岂不是要成孤臣了?”
“我愿意!”唐笙急切道,“我乐意!”
秦玅观只是笑:
“可朕舍不得。”
第73章
秦玅观过去当过孤臣。
她想要从闺阁走到前朝, 就得捡秦承祚和那些宗亲不愿做的差事来做。
那些差事难办,做成了不一定有赏,做错了定会有罚。忙里忙外, 辛苦许久,反而得罪一大帮人。
唐笙年轻, 用起情来, 满心满眼都是她。
她和其他近臣不同。方清露会揣摩圣意,在秦玅观容许的范围内给自己留好退路;沈长卿有沈家托底,偶尔也会用隐秘而温和的法子忤逆圣意;林朝洛表面行事切理会心,实则一身疯骨,依凭信念做事;方箬则比林朝洛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