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敛眸垂首,不作言语,似在意料之中——她经历过旧日的夺嫡之争,相信唐简会在危局之下,为了秦玅观放弃名声。“但这又能佐证什么?”林朝洛上前几步,带来浓重的血腥味,“这扩充军备的银钱能从多处调度,为何一定是从唐大人那来的?”
“再者,即便此事是真的,只要陛下即位,唐大人做的也是利国利民之事,又有何错?”
无论真假,林朝洛只论结果,只要于大局有益的,即便是举措不对,她也觉得值得去做。
“我看此事不必再查了。”林朝洛果决道,“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,斯人已逝,没有细究的必要了。”
唐笙疲惫地揉着眉心:“我奉御命彻查,本意是还阿姊一个清白……”
“你说得对,细究下去,又有何意义呢。无论真假,阿姊都是为了陛下。”
沈长卿叩响桌案:“既是这样,此事可要陈奏陛下?”
屋内又静了下去。
所有人都知道,此事的关键点在于,秦玅观是否知晓内情。
道理很简单,这关系着唐简作为皇帝近臣,是否为利用致死。
若是秦玅观知情,仍派唐笙过来,一面推行新政一面整顿吏治,那极有可能藏了另一层打算。
辽东崩盘,唐笙作为罪臣亲属,可以拿来治罪收拢士绅之心,也寒不了百姓和支持变革的清流一派。再者,唐笙即便起了异心,也难以借助地方势力反扑京师,没有东山再起之力。
帝王总是喜用手捏把柄之人,这样的人,最令他们放心。
这便是帝王心术:全在权衡利弊,多疑多思上。
整件事中,最难的便是唐笙了。
没人直说,但人人都门清。
方清露更忧心了,她看向唐笙,思量再三才道:“陛下待你,我们有目共睹,从来都是真心。必不是视你为轻易抛却的棋子——”
“十九,长久分别,你们心中必然积着苦楚。有些话,还是明说了为好。”
唐笙扶椅起身,身形微晃。
她在这短暂的时间里,回忆起了许多场景。
有秦玅观带她回唐宅时在马车上说话的场景,有秦玅观眼含泪光递给她悼词的场景,有秦玅观眺望院中柿树讲述过往的场景……
那些亲昵,那些爱抚,那些劝慰,一一浮现。
唐笙快要撕裂了,迈出的脚步已显出虚浮。
“我相信陛下。”她强忍着晕眩,“她从不是只知权术的帝王。”
第122章
“皇帝病了?”
“回太后话, 陛下昨日起热了,今日辍朝。”
宫娥服侍裴音怜起身,铺了几层软垫才扶她靠上。
“你下去罢, 叫容萍来。”裴音怜说。
小宫娥理好被褥,行礼退下。过了好一会, 容萍才端着药过来。
“娘娘, 这几日陆续有使臣到京,正是人多眼杂的时候,奴婢方才去盯药了。”容萍搅着药,轻吹风,“有些烫, 您入口小心些。”
裴音怜歪头去抿,待到舌尖苦味消散后才说话。
“宣室殿有消息么,陛下是因何起病?”
“这个不知道,只知道陛下昨日不寐,半夜起身了回, 再歇下就起热了。”
裴音怜任凭容萍给她擦拭嘴角,鼻息缓和:“冯家那边, 如何了。”
“王柱已经下狱了, 近来未曾听得异动。”容萍继续喂药,“侍郎大人那儿也递消息了,说是辽东局势暂定,瓦格人有退兵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