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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来,停在了他身畔。“沈大人,这边请。”宫娥引路,将他带到了内殿。
大殿内,裴太后与二公主齐立于丹墀, 丹墀下只有零星几个低着头的宫人。
秦妙姝一身玄色嗣君朝袍,束着发,与之相配的十一旒冠冕却落在地上。
沈崇年入内时,裴音怜正从地上拾起旒冕,握于手上。
旒珠碰撞出的细碎声响在这大殿内格外清晰, 转眼,拖沓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。
丹墀上的母女, 一个侧身, 一个抬眸,目光齐聚来者身上。
秦妙姝到底稚嫩些,眼底的敌意快要藏不住了。
沈崇年面不改色地行礼:“拜见太后、弘安殿下。”
裴音怜上前一步,挡在女儿身前, 眉眼含笑:“朝会还有一个时辰,沈大人这般着急, 可是有要事陈报。”
“娘娘,微臣接报, 辽东兵马已迫近修门。照例,任何人都不得率兵进都城,唐大人这般,可是得了您的调令?”沈崇年微抬眼,“若是无调令,她又是安的什么心?”
此话一出,秦妙姝面露忧色,下意识牵住母亲宽大的衣袖。她轻轻说了许多话,想要熄兵止戈,全被裴太后忽视了。
沈崇年仍在说话,在对话里探寻有用的消息。
这兵显然不可能是裴太后调的,他这般问就是要从裴音怜嘴里套出话,将唐笙钉死在谋反的耻辱柱上,顺理成章地调集兵马剿灭逆贼。不然,他策反的那些个兵官没由头地出兵,事后容易被被裴音怜倒打一耙,致使他数十年来的心血付诸东流。
“她带了多少人。”袖袍宽大,裴音怜负手牵住女儿的动作被遮掩了。
这还是阿狸下山来头次牵她,裴音怜鼻腔发酸,面色依旧从容。
“数万人。”沈崇年即答。
“叫裴闵带上三营军士去,关闭京畿诸门,立即戒严。”裴音怜语调果决,“有可疑人等一概捉拿。”
沈崇年须髯动了动,在心中冷哼了声。
这样要紧的关头,裴音怜还是将兵权放在了那个不争气的裴少将军手中,可见裴家是真的无人了——他自然知道裴音怜此举是在防范他,可裴音怜也不知,裴闵早就被身边的属官架空了,真要碰上大事,一点儿也不抵用。
“太后,唐笙带的可是黑水营的精兵,光是上三营,怕是不够用呐。”沈崇年低低道,“依臣所见,临近都司同禁军空余兵力也都该调集起来。”
“都调集起来,拱卫内城。”裴音怜思忖了片刻,“交由裴闵全权指挥。”
“是。”沈崇年领命。
如此一来,他捏着的那些人,也都加了进来。
“太后,如今这时局,若令唐笙一派占了上风,实非益事。”沈崇年咬重了“一派”二字,言下之意,即是催促太后尽快处置女帝及女帝一党。
裴音怜未应声。
皇亲国戚动真格的,他们这些外臣更当稳坐高台,收起渔翁利了。
沈崇年从大殿出来,对小厮耳语道:“告诉他们,随着战局动向出力,待我军令。”
不出所料,今日嗣君就能在大行皇帝灵前即位,若是二殿下未曾顺利即位,他也已赢一步棋,留好了后手,如有不测,也有退路可行。
长须微动,沈崇年压下笑意入轿歇息,静待时机。
远处,偏殿侧门走出一队宫娥,朝宣室殿的方向匆忙行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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辽东军士高举着勤王的旗号,凡是有女卫监军的营地或是城楼,唐笙全都畅通无阻。临近京师内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