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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即将退下。秦玅观颔首。
殿中只剩她们三个了。
唐笙想要招手叫长华过来,手伸到一半,忽然想起她们的身份,转而唤道:“小殿下,您近些。”
伴随秦长华轻快前行的,还有殿外急促的脚步声。
隐于暗处的方汀低声通报:“陛下,十一到了。”
唐笙并不知晓秦玅观吩咐御林司做了什么,眸色凝疑。
秦玅观用口型答:“沈府。”
唐笙微怔——她这段日子几乎与秦玅观形影不离,竟不知晓她已暗中吩咐人去办差了。
小长华已经走近了,秦玅观轻抚她的发,再抬首时,方十一已经行完了礼。
“陛下,查抄到了不少书信,那些字迹,确实是沈太傅的。”
闻得此言,唐笙的心紧了紧。
“呈上来。”
秦玅观语调淡淡的,听不出情绪,唐笙却从她的眼中觉察到了凝重。
“你继续说。”
“沈府中有一间石制暗室,大火未曾烧进去,因而里头的东西都保全了。这些书信也是从那里边搜出来的。”
“还有书信未有落款,微臣已派人去查了。”
第145章
沈长卿摩挲着小巧的瓷瓶, 凉意顺着指尖蔓延。
她有四条路可选。
第一条,被囚于辽东,静观其变, 成为案板上的鱼肉,或生或死皆在旁人一念之间。
她知晓太多东西了, 又是沈氏逆贼, 朝中鲜少有人手上是干净的。这世上不会说话的只有死人,她大概是不得不死了。
第二条,是学着唐简自尽。
这么久了,沈长卿切身感受了一回唐简当初的痛楚——这种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外界,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十分煎熬。
她与唐简还有一处极大的不同:皇帝信她亲她, 愿护住她。所以唐简自尽得心甘情愿。
可于沈长卿而言,皇帝虽然敬她,却不够信任她,更不必提亲她了——要她自尽,她死得不甘心。
第三条, 吃下这沈崇年给的东西,依照沈崇年说的, 带着可用之人的名录和把柄来寻他, 等待他的调度。
当真选了这条,沈长卿便没有了回头路。她将是彻头彻尾的逆贼。
她想起了第四条路:将事实和盘托出,她做过什么,不曾做过什么, 都说出来,告知朝廷沈崇年的谋划, 同朝廷一道诛杀自己的父亲,将功补过。
可如今以她的身份和地位, 谁愿意冒险同她赌上这一遭呢?
为什么留给她的,总是这些两难的抉择?
想到这,沈长卿当阳穴一阵刺痛,颅顶也像是要裂开。
她掩面,眼泪浸润了指缝,打湿了色泽暗沉的创口。
她这一生,无论身处何处,都是棋子,唯有将她的权重增大,才能换来执棋人的器重。
可棋子终究是棋子,她一点也不甘心。
沈长卿的指节隐入发间,创口剐蹭带来的痛楚逐渐麻木。
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,再拖下去她将一无所有。
沈长卿必须要选择了。
周遭归于寂静,眩晕和耳鸣一齐涌来,沈卿头痛欲裂。她抓起瓷瓶,拨开塞子,右手发着颤。
*
“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死了呢?!”
“下官也不知知晓啊,破门进去了,只见她吐了好些血!”
“郎中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