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丝毫不发怵:“有这样大的官儿,亲自冲锋陷阵的例子么?”林朝洛屈指,扫过自己的鼻尖。
她被方清露质问得哑口无言。
“我知。”林朝洛轻声道。
方清露敛眸直身,那股冲劲淡了不少。
“我来也不全是给你带不愿听的消息。”她道,“前些日子陛下重病,眼下已有好转,醒来最先批阅的就是辽东的奏折——”
“援兵调来了,粮饷正凑着。”方清露道,“兵部和户部新任官员里,不少是从御林司十八卫中选出来的,日后讨粮办差,可以省些心力了。”
“那,十九是留京了?”
“执掌禁军,辅佐太女。”
林朝洛思绪微滞——唐笙这是直上云端了。
她正欲搭话。方清露却在将邸报塞至她手中后折回,打帐帘的动作分外利落。
林朝洛握着邸报和京中来的书信,有些失神——方才指尖相触,方清露的手好凉。
“将军,您的令要不要发出去?”
已知答案的牧池试探道。
林朝洛烦躁地挥挥手:“不必传了,日后再说。
“先随我巡营去。”
*
“以目前的态势来看,蕃西至少再增员十万人,方能抵挡住丹帐六部的强攻,不然凉州必然失手。”
“中原守备军已调至辽东,从哪再凑个十万人来?”
“前朝有先例,整编流民入伍,扩充军备,此举不妨一试?”
“不妥,流民取得军械,调转刀锋又该如何?”
“这——”
朝臣们各说各话,都有些道理,但总归都有不妥当的地方。
讨论得愈久,御座上的人便愈发沉默。
秦玅观许久不发话,大臣们后知后觉,回过神来,一齐看向她。
殿内静了下去。
“方大人。”秦玅观的声音响起。
兵部如今只有一人姓方,那边是方十八。
十八出班,微欠身道:“陛下,微臣觉得,蕃西一代土地贫瘠,地广人稀,辎重难行。丹帐取凉州易,往中原难。但他们一旦攻下凉州,也必然会导致蕃西失守。”
“不过,再向前,他们就更难了。所以微臣以为,当务之急,首要在辽东,辽东不存,则大齐腹地危矣。若有可调拨的兵力也该紧着辽东调用。”
“丹帐若是只想取蕃西呢,虽再向前难行,但也不是没有依托。”秦玅观面对近臣仍会发出质询,从不忧心她们下不了台。
“所以更要固守辽东,集中兵力布防。解决了辽东的燃眉之急,再寻进攻,收复失地之策。”
秦玅观不置可否。
方十八分析的确实有道理,但即便是再贫瘠的土地,也是大齐的国土,沦丧的每一寸土地上都生存着大齐的子民。
要秦玅观固守,等待解决完辽东再腾出手支撑蕃西,这之间耽误的工夫,必然会导致百姓饱受折磨。
她鼻息停滞了片刻,轻呼气,近似叹息。
“陛下。”唐笙小声提醒。
秦玅观抬眸,意识到所有人都在等她发话。
“你们怎么瞧。”她问。
班列里的朝臣有说抽调一部分兵力分摊蕃西压力的,有说紧急征兵扩充军备的,还有支持暂时放弃蕃西土地的。
秦玅观在议论声中看向唐笙。
唐笙对上她的视线,轻声道:“私以为,均摊兵力是最为愚笨的做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