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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“你记着多喝点水。”十八扬手接了,转头就出了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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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汀抬手打起风挡,迎皇太女和陈学士入内。
秦玅观搁下折子,给她们赐了坐。
时逢秦玅观用药膳的时辰,两人入座后,秦玅观还叫人上了茶点。
顶着老师和家长瘆人的目光,小萝卜头几回想探手,几回都忍了下来。
她老老实实地坐着,听着两个女人谈论她的课业,脑袋低垂,偶尔抬头偷瞄几眼。
“殿下天资聪颖,只是——”
秦长华的心随着她“只是”二字悬了起来,向老师投去一个委屈巴巴的眼神。
“只是什么。”秦玅观注视着两人,舀着瓷勺。
陈栖白敛眸,思忖了片刻才道:“弘安殿下回颐宁宫侍疾,小殿下挂念着,近来走神多了些。”
瓷勺碰壁,似是小长华的心碎声。
她耷拉脑袋,更不敢去拿那想吃的点心了。
殿中沉寂了片刻,忽然响起一声轻笑。
秦玅观啜了口药膳,对陈栖白道:“陈学士,且从你手边那碟条头糕里取出一块给她罢。”
陈栖白遵从圣命,捏了一块递给她。
留着干净整齐的短甲,骨节略显粗大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。
小长华接了糕点,放在手心,眼泪吧嗒吧嗒掉。
“殿下?”陈栖白没见过这阵仗,有些慌神,将求助的目光递向了秦玅观。
秦玅观轻咳了声:“不许哭,陈学士说的不是事实么。”
小长华收声,迅速拭干眼泪。
“将糕点吃了。”秦玅观指节磕桌,催促道,“再用两块。”
“遵旨……”小长华塞着塞着就打了个嗝。
这下陛下和陈学士一齐笑了,只有唇畔是上扬的,温温和和的,不带任何斥责和恼怒的意味。
“好了,陈学士若是知情不报,便是欺君,朕也未曾责怪你,为何突然哭了?”秦玅观温声问道。
这孩子一向刚强,便是遇上逆贼突袭也未哭过。秦玅观不由得放缓了语调,劝慰起她:“孩童心性,你如今已经足够用功了,偶尔走神,不是过错。”
“回陛下话,觉得愧疚。”秦长华吸着鼻子,终于敢抬头瞧秦玅观,“小臣想给陛下分忧,可是读书时还是这样不争气,总是走神,实在是愧对陛下信任。”
她说的不是假话。
裴太后的病反反复复,秦妙姝忧心母亲,眼睛都哭肿了。小长华同她亲近,心绪总是被牵动,念书时瞥见身旁的空位便能想到肿着眼泡向她哭诉的秦妙姝,会控制不住的走一会神。陈学士提醒了她几回,她走神的频率渐少,但偶尔还是控制不住自己。
储君应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,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,她这般没有定力,实在是愧对陛下的厚爱,也愧对于自己在陛下病榻前立下的“为君分忧”的誓言。
秦玅观瞧着眼圈通红的小萝卜头,心软了软,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。
宫中养育精细,萝卜头这大半年来长高了不少,站直时能比坐着的秦玅观高上些许了。
秦玅观本想揉她脑袋,思忖了片刻,只是拍了拍她的肩。
“也不必将自个催得太紧,劳逸结合才是真。”秦玅观道,“有些事啊,急不得。朕已病愈,能等你慢慢长大。”
她这一安慰,秦长华的眼圈更红了,眼泪几乎在打转。
秦玅观住嘴了,以她和唐笙的相处经验来看,她是个不会安慰人的